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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章:將計就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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凰子絮這幾日趁著關於自己的傳言滿天飛,青鳳族人對自己一行人充滿了好奇心之時,帶著瀞玉、赤羽等人四處閑逛,行俠仗義,高調行事。短短時日,便已經成了“瑤稷山”街頭巷尾熱議的對象。幾人一出現,便能引發圍觀和追捧,成了實實在在響當當的英雄人物。

白日裏他們還要到處熟悉青鳳翼族的周圍環境,晚飯後又要商討制定引出兇手的計劃。幾人都一臉疲憊,巴不得早早睡個好覺。“罔夜”那日,他們商量完事情剛睡下不久,便聽到“折雲宮”方向傳來嘈雜之聲。因為眾人白日裏實在太累太困,所以都沒有起來查看情況。待自己居住的“桐花宮”外也人聲鼎沸,火光耀眼之時,方才被驚醒。

凰子絮是最先發現“桐花宮”外有異常情況之人,他連忙下床披了衣服蹣跚著走到房門口,打開門。

青鳳翼王青塵賦帶著一群兵將高舉著火把站在殿外,人人面色冷峻,空氣裏一股憤怒焦燥的氣氛蓋過了桐花甜甜的馨香。

青塵賦的身邊站著五名年輕美貌的女孩子,年齡稍長的一位挨他最近,眼圈紅腫,不停的抽噎著。青塵賦恨恨的盯著凰子絮,眼神怪異的冷笑著說道:

“凰長子看起來精神不錯嘛,居然能這麽快便從睡夢中醒來!還是,根本就還沒有睡下?”

凰子絮不明白他的意思,連忙恭敬的行禮回答:

“晚輩一直被黑魔翼族追殺,養成了淺睡的習慣。不知翼王前輩深夜到此,是何緣故?”

青塵賦厲聲呵斥道:

“你還好意思問我?你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做的好事?”

說完,心疼的看著那滿臉淚痕的美貌女孩子柔聲問道:

“你仔細看看,先前欺負你的人可是他?”

凰子絮聞言面色一驚,不知道為何青塵賦說自己欺負那女孩子,連忙澄清道:

“翼王前輩,晚輩從未見過這位姑娘,又何曾欺負過她?”話音剛落,便見瀞玉、鱧瑤和鰉宸都從各自房間裏開門走了出來。瀞玉揉了揉自己模糊的眼睛,輕聲問道:

“黃子絮,大半夜的你們搞什麽啊?你什麽時候欺負人家姑娘吶?”

鱧瑤更是半瞇著眼睛慵懶的問道:“發生了什麽事,你們這些壞人,還讓不讓人睡覺啦?”鰉宸倒還清醒些,見她出言不遜,連忙將她拉到一邊。使勁掐了她一把,這才將她驚醒。當她看到眼前氣勢洶洶的一幕,頓時知趣的閉上了嘴。

青塵賦身邊抽噎的那名女子,順著她父親的手指看向凰子絮,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回答:

“女兒只見了他蒙著臉,行路的時候腿腳有些不便。看身形倒似差不多,還有他說話的聲音有些低沈和緊張。”

青塵賦盯著凰子絮的左腿看了看,眉頭一皺,大聲說道:

“能夠如此輕易的進入‘折雲宮’,又行動不便的男子……凰長子覺得此人會是何人呢?”

“晚輩不敢胡亂揣測。但若是翼王前輩懷疑是晚輩,晚輩也拿不出證據自證清白!”凰子絮如實說道。他和瀞玉等人都是分別居住一間屋子,自己睡下之後,也沒有人能夠證明自己就在屋中。看來是跳進‘浴仙湖’也洗不清自己的冤屈了!

青塵賦嘴角顯出一絲冷笑,幽幽說道:

“凰長子,你當日來‘桐花殿’曾答應本王,不會去我幾位女兒居住的‘折雲宮’。我也是見你相貌堂堂,舉止正派才容你等棲身此處。沒想到你居然出爾反爾,舉止下流齷齪。今夜若不將你拿下,我青鳳翼族的王法何在?我青塵賦的顏面何在?我女兒的清白何在?”

瀞玉等人聞言,臉上露出驚駭之色。她連忙上前大聲說道:

“翼王前輩,此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?你能不能將事情說清楚?我們怎麽聽不明白?”

“有什麽好說的,你們問他便知!”

青塵賦說完,指著凰子絮。

瀞玉著急的拉著凰子絮的胳膊問道:

“到底怎麽回事?你說呀!”

凰子絮無奈的搖了搖頭,低聲說道:

“此事可能是有些誤會。你們不要輕舉妄動,我隨翼王前輩走,你們在此等我消息。”說完,便朝著青塵賦走去。

“將這不恥之徒拿下!”青塵賦吩咐手下道。只見兩名面容兇狠的侍衛立即將凰子絮左右手捆綁,押著往“清神宮”方向行去。

“今夜之事,任何人不許透露半字,否則以‘斬翼之刑’伺候!”青塵賦大聲說道。所有兵將聞言臉上都浮現畏懼之色,紛紛跪下,齊齊回應:

“屬下遵旨!”

這“斬翼之刑”乃是青鳳翼族或者說是翼族最嚴厲的刑罰。斬去雙翼的族人非但不能以羽翼飛行,而且靈力盡失。如同廢物一般,受盡歧視,生不如死。

青鳳翼族的翼王青塵賦其實是個不喜殺戮之人,此番說出如此狠話,可見憤怒至極。所以,沒有人敢違抗,誰也不想成為青鳳翼族史上第一位被處以“斬翼之刑”的人,遺臭萬年。

瀞玉三人呆呆的目送青塵賦帶走凰子絮,心裏既著急又無奈。那幾位公主也被青塵賦指派兵將送回“折雲宮”中。瀞玉眼睜睜看著她們走過身邊想上前問清緣由,卻被鰉宸拉住阻止了。

鱧瑤既害怕又擔心的問鰉宸:“大哥哥,子絮哥哥不會被他們殺了吧?子絮哥哥……”說完,傷心的哭了起來。

瀞玉望了一眼她兄妹二人,憂心忡忡的走回自己房間關上了房門。

鰉宸安慰自己的妹妹說道:

“別哭了,我們還是等消息吧!那翼王青塵賦看著也不像個昏君,應該不會殺了凰子絮吧?”

“真的?”鱧瑤天真的望著他問道,臉上淚痕未幹。

“至少我是這樣看的!你沒見瀞玉都沒插手嗎?”

鱧瑤點了點頭,望著瀞玉那間緊閉的房門,終於放下心來,然後兄妹二人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
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宮殿之上躍起,一雙羽翼快速扇動了幾下,那身影便迅速的沒入黑暗之中。

凰子絮被帶入青鳳翼族關押重罪犯人的“焚心牢”裏。

那“焚心牢”乃是以鳳凰先祖浴火重生之地的寒極凍土打造,遇火則寒至,遇寒則火來。故而冰火難溶,刀劍不入。那“焚心牢”四四方方,只留一道小孔與人呼吸活命和傳遞飯食。重罪之人進了那裏,渾身靈力被吸收,整日昏昏沈沈。久而久之便形消神萎,意志力全無,只求一死得以解脫。或者,也可以低頭認罪,得以活命。只是靈力無法恢覆,再無可能繼續作惡而已。

凰子絮被投入那“焚心牢”之時,翼王青塵賦遣走了所有的獄卒,自己留下來和凰子絮談了一會兒。雖然沒有人知道談論些什麽,不過大致猜想不過是讓他伏法認罪之類的話吧!

凰子絮自被投入“焚心牢”之後,便無聲無息,既不求饒也不喊冤,倒是十分奇怪。每日送去的飯食也是吃得幹幹凈凈,想必是覺得自己還會活著出來。

負責給他送飯食的是青鳳翼族的一名啞巴獄卒,平日裏從不說話,都是手勢比劃。據說那啞巴曾經是侍奉翼王青塵賦的仆人,因為多嘴多舌,害得族中重要機密洩露險些釀成大錯。本來應該被處以“斬翼之刑”,青塵賦念及他曾經盡心侍奉自己,又年歲已高,便罰他飲了“禍蛇之毒”,使他失去了嗓音,變成了一名啞巴。又將他安置在“焚心牢”送飯食,倒也輕松。只是那啞巴嗜賭成性,獄卒的那點俸祿不夠他還賭債。所以那啞巴平日裏還要訛詐重罪犯人家屬的錢物,十分貪心,品行不端。

他見凰子絮沒有人來看望,也訛詐不到好處,便對他冷言冷語十分惡毒。每次送飯食來都要侮辱凰子絮一番,可恨之極。

凰子絮被關進來的第三日,他卻出乎異常的對凰子絮十分客氣和友善。先是送進去幾盤好吃的飯食,又說早就聽聞凰子絮作為凰長子的大名,十分敬仰。懺悔自己有眼無珠不識貴人。信誓旦旦的說從此要盡心侍奉凰子絮,讓他在“焚心牢”中也能比別人過得舒坦。

凰子絮裝作感激萬分的樣子,趁他不註意之時召喚出巴掌大的赤羽來。

赤羽從那處傳遞飯食的小孔中飛出,幻化成人大小,毫不費力的將那啞巴獄卒制住,餵他吃下方才送進去的那幾樣飯食。那啞巴獄卒心中有鬼,拼命掙紮。被強行餵服了幾口飯食之後,便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來,渾身上下一陣劇烈的抽搐,如同中毒了一般。

赤羽連忙以靈力封住啞巴獄卒的經脈,防止毒性侵入全身臟腑。然後逼他說出幕後指使之人,卻見他斷斷續續的回答:

“小人在賭坊欠了錢,被人圍堵,威脅要,要殺我全家。我苦苦,苦苦哀求無果,便被告知若是照著他們的要求做,便可活,活命,還,還不用還債。於是便往飯食裏下,下了毒。”說完,那啞巴獄卒又是一陣抽搐,鼻子耳朵和嘴巴都流出黑色的血液來。他的一雙眼睛突然定定的看著凰子絮,腦袋一耷拉,死了!

不一會兒,一名獄卒模樣的人,拖著一具“屍體”走出了“焚心牢”,他將“屍體”拖上一輛由四只灰色鴟梟拉著的靈車之上,又裝進一付桐木靈柩之內。便駕駛著靈車往瑤稷山的僻靜之地行去。

不久,靈車便到了“無身谷”,是青鳳翼族埋葬族中有罪之人的地方,十分偏僻。一名穿著黑衣的蒙面人從黑暗處走了出來。他打開桐木靈柩,細細的查看了死者的面容,一雙陰騭的眼睛露出些許得意。低沈而恐怖的聲音從他的喉嚨中傳出:

“做得好!我家主人不會虧待你的!那青塵賦也不會去追查一個侮辱他女兒的重罪犯人是如何死去的。”

說完,便從懷中掏出一包東西朝獄卒模樣的人扔了過去,同時另一手發動靈力,朝著那獄卒便是快速一擊。

獄卒似乎早有準備,他雙眼一聚,一道紅色光芒迎著那靈力,接著便是一聲沈悶的聲響。

黑衣蒙面人面色一驚,顫抖著聲音問道:

“你不是那啞巴,到底是何人?”

獄卒模樣的男子將帽子一摘,露出一張與凰子絮極為相似的面孔。他的雙眼突然變紅,身後剎那變幻出四只羽翼。

“靈芝草精?難道那凰子絮沒死?”黑衣蒙面男子趕緊朝桐木靈柩看去。卻剛好看見凰子絮從裏面坐起身來,饒有興趣的看著蒙面男子。

“沒想到吧?偷梁換柱這種事不是只有你才會幹,我也做得不錯吧?”凰子絮說完,朝著赤羽試了一個眼色。就見赤羽眼中凝集出一道紅色光劍,他將那光劍握於手中,朝著黑衣蒙面人便是淩厲的一刺。

黑衣蒙面男子突然張開羽翼往後迅速一退,朝著赤羽扔出一個白色的球狀物體。那白色的球狀物體忽而發出耀眼的光芒,“嘭!”的一聲,將光劍抵擋。

赤羽也吃了一驚,低聲叫道:“是黑羽鷹隼的‘光爆靈球’!”黑衣蒙面人冷笑了一聲,迅速轉身飛入黑暗之處,速度之快瞬間便不見了。

凰子絮看著空蕩蕩的四周,嘆了一口氣說道:“沒想到,黑魔翼族居然還有餘孽就藏身在鳳族之中。”

“主人,我們接下來做什麽?”赤羽問道。

“我們回青鳳翼族面見翼王前輩,向他稟報此番經歷,順便將我們的發現告訴他。他一定等得很心急了!”

凰子絮回答,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。

“是,主人!”

主仆兩人駕著靈車又匆匆的往“清神宮”方向飛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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